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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nav header background2003年第65期（总第407期）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上半年经济形势的分析与对策建议
发布日期：2003-09-25 08:37 来源：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自1997年底以来，我国各行业生产能力普遍过剩，商品零售物价指数连续5年负增长，国民经济出现了通货紧缩。今年上半年我国绝大多数商品的物价还继续在下降，和去年同期相比，今年7月商品零售物价指数又下降了0.5个百分点。在16类商品中除了食品、金银珠宝和燃料外，其他13类商品的价格指数都为负，表明国民经济中绝大多数部门的生产能力仍然普遍过剩。虽然生产能力过剩，通货紧缩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今年上半年我国投资增长迅猛，一到七月的投资和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32.7%，扣除投资品价格指数后，这是自1978年以来的最高增长率，其中房地产、汽车等部门投资的增长尤其快速。投资在未建成前是需求，这么高的投资增长率会抬高投资品的价格，投资品的价格上升以后，会拉动那些投资品生产领域的投资。这一点在今年尤其明显：比如房地产投资，一到六月增长了34%，钢材价格因而大幅度增长，其中线材的价格同比增长了18.5%，因此，今年很多地方都在上钢铁厂项目。投资是国民经济中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投资快速增长在短期内对经济增长率有正面的贡献。第一季度GDP增长高达9.9%，第二季度受到非典的影响，消费下降，增长放缓，但是，上半年GDP的增长率仍然高达8.2%，关键就在于投资的快速增长。
投资的快速增长对经济到底会有何长期影响，则需视投资增长是由什么原因造成而定。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汽车和与此相关领域投资的增加，一个原因是过去个人消费信贷不发达，无论是房地产、还是汽车，个人都很难取得抵押贷款，存在需求抑制。去年放开了消费信贷的限制，以抵押贷款的方式购买商品房和汽车的个人增加了许多。但是，城市人口的收入并没有大幅增长，因此城市里能够用抵押贷款的方式来购买商品房和汽车的人口数量有限，把过去因为消费信贷的限制而不能得到满足的高收入人群消费的一次性释放，误认为是长期的消费需求的大幅增长，由此形成的投资，很可能会是过度投资。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上述可能性不容忽视。根据有些报道，商品房的空置面积已经达到4亿平方米，即使在商品房热销的情况下，今年上半年商品房的建成面积又比出售面积多了8.6%，空置的面积还在增加。今年上半年房地产新开工的项目，计划建造的面积比去年同期增长了70.5%。明后年当这些项目都建成，空置面积就会增加更多。汽车的情形也基本是如此，今年上半年产量同比增长了32.2%，轿车的生产达到90.3万辆，而去年一共才生产109万辆。目前汽车产业对地方财政收入的贡献很大，凡是有大的汽车厂的地方，财政状况都很好，今年很多地方都在抢上汽车项目，而且大多是中高档汽车项目，对于我国比较可能具有竞争力的，从摩托车过渡过来的微型汽车不感兴趣。这种情形有两个危险：第一，在加入WTO时，我国已经承诺到2006年将汽车进口关税降低到25%，所以到那时候汽车的价格会比现在低很多；第二，现在正在上的和准备上的汽车项目都建成以后，中高档汽车很可能面临与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一样的情形，有太多生产线，许多企业开工不足而难于生存。
要治理当前投资增长过快的问题，需要了解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分析起来，有主观也有客观因素：一方面，去年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今年政府刚刚换届，各地领导都想有所表现，充满着不少大干快上的主观情绪，采用各种行政手段，吸引外资，鼓励国内投资。另一方面，也存在银行突然增加给企业投资信贷的客观因素。到今年6月，贷款增长了1.6万亿，比去年同期增长1万亿；而去年全年的贷款增长才1万亿。
银行信贷的增加则有其外因和内因。这一年来，我国外贸出口增长强劲，2002年比2001年增长了22.3%，今年上半年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0.6%，存在相当数额的贸易顺差。同时，自互联网泡沫破灭以后，美、日、欧洲国家的经济都陷入萧条的困境，我国经济增长一枝独秀，外资看好中国的国内市场，2002年实际利用的外国直接投资高达527亿美元，成为世界上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另外，一般情况下，一个国家如果经常账户有剩余，资本账户就应该有赤字，而我国自1994年以来每年都是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同时有巨额剩余。国外投资者据此认为人民币会升值而进行投机，今年年初以来，投机性的外汇进入也很多。我国现在采用的是有控制的浮动汇率，但浮动的范围很小，实际上是固定汇率。在上述三方面原因的作用下，外汇供给大量增加，人民银行为了平稳汇率就必须释放出大量的基础货币以买进外汇，从而导致银行里的人民币存款大幅增加。如果银行不将吸进来的存款贷出，就会增加经营成本，这是银行信贷突然增加的外因。
另一方面，为了防范金融风险，人民银行将降低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比率作为考察银行绩效的一个主要指标。同时，为了因应加入WTO以后开放国内金融市场的挑战，四大国有商业银行都在准备上市，上市前也必须将呆坏账的比率降低。降低不良贷款的比例可以从分子着手，也就是减少现有的不良贷款；也可以从增加贷款的总数，做大分母来降低。后者可能有效，是因为新增贷款在短期内不会马上变成不良贷款，因而只要贷款总量增加了，短期内不良贷款的比率自然下降；而且这样做显然比减少现有的不良贷款数量容易。有些房地产开发商表示，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向银行贷款容易多了，有时甚至是银行主动找上门的，显示出银行降低不良贷款的意图是贷款突然大增的内因。但是，这个举措很可能导致将来出现更高比率的呆坏账。
在国民经济的绝大多数部门的生产能力还存在过剩，少数几个领域投资猛增，如果不及早治理，可能加剧生产能力普遍过剩的情形，造成严重后果。对症下药，以下探讨几个解决的办法。
各地政府新一届领导发展经济的积极性应该得到尊重，但是也要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我国已经加入WTO，即将召开的十六届三中全会还将就进一步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做成新的决议。因此，各地政府应该提高行政效率以及服务质量，按市场经济的原则来改善民间投资和吸引外资的环境，而不应该采用拔苗助长的办法，以行政的、非经济的、或者超经济的手段来刺激内、外商投资。
关于银行信贷增长过快的问题，有三种可能的对策：一是提高贷款准备率，减少银行的可贷资金，并加强对贷款用途的监管；二是人民币升值；三是取消出口退税。后两种办法都能减少出口，减缓外汇储备的增加，并平息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和投机，减少银行可贷资金的增加。
第一种办法是扬汤止沸，因为只要出口、外国直接投资或投机的原因导致外汇储备继续快速增加，为了平稳汇率，基础货币的发放和银行的储蓄必然越来越多，此时提高贷款准备率及加强对贷款用途的监管，固然能够减少贷款增长和某些过热领域的投资，但是这个办法并不能遏制外汇储备和人民币存款的增加，而且，还将增加银行的放款成本。
至于第二种办法，人民币升值是许多外国政府和外国投机家所希望的。我国是一个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出口很强劲，国内市场的扩张很快，大量外资会继续进来，所以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很有可能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都会有剩余，从长期来看，人民币升值有一定合理性。但是汇率的决定属于主权国家的内政问题，人民币升值与否应该按我国经济发展的需要，而不该由外国政府，更不应该由外国投机家来决定。而且，在有大量投机资金涌入的情况下，人民币的合理均衡币值无法确定，因此，在当前情况下人民币汇率稳定的政策不应该放弃。
在上述三种可能选择中，取消出口退税是最可行的办法。出口退税是1998年推出的，当时东亚发生金融危机，周邻各国货币大幅贬值，为了东亚经济早日恢复稳定，我国政府决定人民币盯住美元，汇率不变，而使我国出口产品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因而，政府及时采取了出口退税来鼓励出口。现在东亚经济已经恢复稳定，周邻各国货币的币值也有所回升，而且，我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已经没有给与出口企业补贴的必要。取消掉出口退税对出口的实际效果相当于提高人民币升值，出口受到抑制，经常账户的盈余会减少。同时，这也等于是向外国投机家宣告，我国政府保持人民币币值稳定的决心，因投机流进来的热钱就会减少，甚至可能会流出。外汇储备增长的下降或绝对量的减少，都会减缓银行中可贷资金的增加，对于抑制投资过热来说，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取消出口退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减少中央政府的财政压力，自实行出口退税政策以来，中央政府因为财力的限制，无法足额兑现这项政策，已经积累了2000多亿人民币的欠款，如果不及早取消这项政策，将使中央财政难堪重负。而且，即使因为出口退税的取消，未来几年出现经常账户逆差也不用担忧。因为，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出于经济发展的需要，必须从国外大量进口机器设备，多数在这个阶段的国家经常账户是逆差的。保持适量的外汇储备固然尤其积极意义，但是，积累外汇储备等于是把资金借给外国政府或银行，对于一个资金稀缺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过高的外汇储备并不合理。我国的外汇储备已经高达3500亿美元，未来相当长时间里，外资仍然会看好中国市场而继续增加在中国的投资，资本账户应该会有盈余。在这些情况下，取消出口退税，即使出现几年的贸易逆差，应该是利远大于弊。
综上所述，我国今年上半年经济发展快速，但是，一方面通货紧缩的情况还没有消除，另一方面个别部门投资出现过热，因此，要谨防个别部门投资增长过猛可能给未来经济发展带来的问题。解决当前局部投资过热的首要措施是减少贸易顺差、消除人民币升值预期和投机，以减少银行因为外汇储备快速增加而被迫释放出大量可贷资金。取消出口退税则是在当前宏观经济下的首选办法；同时，再辅以对房地产、汽车和相关项目的投、融资的监管，增加对能够多创造就业机会的中小企业的融资，那么，我国下半年以至于来年当能尽早消化掉普遍存在的过剩生产能力，走出通货紧缩，保持稳定、快速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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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97年底以来，我国各行业生产能力普遍过剩，商品零售物价指数连续5年负增长，国民经济出现了通货紧缩。今年上半年我国绝大多数商品的物价还继续在下降，和去年同期相比，今年7月商品零售物价指数又下降了0.5个百分点。在16类商品中除了食品、金银珠宝和燃料外，其他13类商品的价格指数都为负，表明国民经济中绝大多数部门的生产能力仍然普遍过剩。虽然生产能力过剩，通货紧缩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今年上半年我国投资增长迅猛，一到七月的投资和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32.7%，扣除投资品价格指数后，这是自1978年以来的最高增长率，其中房地产、汽车等部门投资的增长尤其快速。投资在未建成前是需求，这么高的投资增长率会抬高投资品的价格，投资品的价格上升以后，会拉动那些投资品生产领域的投资。这一点在今年尤其明显：比如房地产投资，一到六月增长了34%，钢材价格因而大幅度增长，其中线材的价格同比增长了18.5%，因此，今年很多地方都在上钢铁厂项目。投资是国民经济中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投资快速增长在短期内对经济增长率有正面的贡献。第一季度GDP增长高达9.9%，第二季度受到非典的影响，消费下降，增长放缓，但是，上半年GDP的增长率仍然高达8.2%，关键就在于投资的快速增长。
投资的快速增长对经济到底会有何长期影响，则需视投资增长是由什么原因造成而定。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汽车和与此相关领域投资的增加，一个原因是过去个人消费信贷不发达，无论是房地产、还是汽车，个人都很难取得抵押贷款，存在需求抑制。去年放开了消费信贷的限制，以抵押贷款的方式购买商品房和汽车的个人增加了许多。但是，城市人口的收入并没有大幅增长，因此城市里能够用抵押贷款的方式来购买商品房和汽车的人口数量有限，把过去因为消费信贷的限制而不能得到满足的高收入人群消费的一次性释放，误认为是长期的消费需求的大幅增长，由此形成的投资，很可能会是过度投资。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上述可能性不容忽视。根据有些报道，商品房的空置面积已经达到4亿平方米，即使在商品房热销的情况下，今年上半年商品房的建成面积又比出售面积多了8.6%，空置的面积还在增加。今年上半年房地产新开工的项目，计划建造的面积比去年同期增长了70.5%。明后年当这些项目都建成，空置面积就会增加更多。汽车的情形也基本是如此，今年上半年产量同比增长了32.2%，轿车的生产达到90.3万辆，而去年一共才生产109万辆。目前汽车产业对地方财政收入的贡献很大，凡是有大的汽车厂的地方，财政状况都很好，今年很多地方都在抢上汽车项目，而且大多是中高档汽车项目，对于我国比较可能具有竞争力的，从摩托车过渡过来的微型汽车不感兴趣。这种情形有两个危险：第一，在加入WTO时，我国已经承诺到2006年将汽车进口关税降低到25%，所以到那时候汽车的价格会比现在低很多；第二，现在正在上的和准备上的汽车项目都建成以后，中高档汽车很可能面临与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一样的情形，有太多生产线，许多企业开工不足而难于生存。
要治理当前投资增长过快的问题，需要了解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分析起来，有主观也有客观因素：一方面，去年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今年政府刚刚换届，各地领导都想有所表现，充满着不少大干快上的主观情绪，采用各种行政手段，吸引外资，鼓励国内投资。另一方面，也存在银行突然增加给企业投资信贷的客观因素。到今年6月，贷款增长了1.6万亿，比去年同期增长1万亿；而去年全年的贷款增长才1万亿。
银行信贷的增加则有其外因和内因。这一年来，我国外贸出口增长强劲，2002年比2001年增长了22.3%，今年上半年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0.6%，存在相当数额的贸易顺差。同时，自互联网泡沫破灭以后，美、日、欧洲国家的经济都陷入萧条的困境，我国经济增长一枝独秀，外资看好中国的国内市场，2002年实际利用的外国直接投资高达527亿美元，成为世界上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另外，一般情况下，一个国家如果经常账户有剩余，资本账户就应该有赤字，而我国自1994年以来每年都是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同时有巨额剩余。国外投资者据此认为人民币会升值而进行投机，今年年初以来，投机性的外汇进入也很多。我国现在采用的是有控制的浮动汇率，但浮动的范围很小，实际上是固定汇率。在上述三方面原因的作用下，外汇供给大量增加，人民银行为了平稳汇率就必须释放出大量的基础货币以买进外汇，从而导致银行里的人民币存款大幅增加。如果银行不将吸进来的存款贷出，就会增加经营成本，这是银行信贷突然增加的外因。
另一方面，为了防范金融风险，人民银行将降低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比率作为考察银行绩效的一个主要指标。同时，为了因应加入WTO以后开放国内金融市场的挑战，四大国有商业银行都在准备上市，上市前也必须将呆坏账的比率降低。降低不良贷款的比例可以从分子着手，也就是减少现有的不良贷款；也可以从增加贷款的总数，做大分母来降低。后者可能有效，是因为新增贷款在短期内不会马上变成不良贷款，因而只要贷款总量增加了，短期内不良贷款的比率自然下降；而且这样做显然比减少现有的不良贷款数量容易。有些房地产开发商表示，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向银行贷款容易多了，有时甚至是银行主动找上门的，显示出银行降低不良贷款的意图是贷款突然大增的内因。但是，这个举措很可能导致将来出现更高比率的呆坏账。
在国民经济的绝大多数部门的生产能力还存在过剩，少数几个领域投资猛增，如果不及早治理，可能加剧生产能力普遍过剩的情形，造成严重后果。对症下药，以下探讨几个解决的办法。
各地政府新一届领导发展经济的积极性应该得到尊重，但是也要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我国已经加入WTO，即将召开的十六届三中全会还将就进一步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做成新的决议。因此，各地政府应该提高行政效率以及服务质量，按市场经济的原则来改善民间投资和吸引外资的环境，而不应该采用拔苗助长的办法，以行政的、非经济的、或者超经济的手段来刺激内、外商投资。
关于银行信贷增长过快的问题，有三种可能的对策：一是提高贷款准备率，减少银行的可贷资金，并加强对贷款用途的监管；二是人民币升值；三是取消出口退税。后两种办法都能减少出口，减缓外汇储备的增加，并平息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和投机，减少银行可贷资金的增加。
第一种办法是扬汤止沸，因为只要出口、外国直接投资或投机的原因导致外汇储备继续快速增加，为了平稳汇率，基础货币的发放和银行的储蓄必然越来越多，此时提高贷款准备率及加强对贷款用途的监管，固然能够减少贷款增长和某些过热领域的投资，但是这个办法并不能遏制外汇储备和人民币存款的增加，而且，还将增加银行的放款成本。
至于第二种办法，人民币升值是许多外国政府和外国投机家所希望的。我国是一个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出口很强劲，国内市场的扩张很快，大量外资会继续进来，所以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很有可能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都会有剩余，从长期来看，人民币升值有一定合理性。但是汇率的决定属于主权国家的内政问题，人民币升值与否应该按我国经济发展的需要，而不该由外国政府，更不应该由外国投机家来决定。而且，在有大量投机资金涌入的情况下，人民币的合理均衡币值无法确定，因此，在当前情况下人民币汇率稳定的政策不应该放弃。
在上述三种可能选择中，取消出口退税是最可行的办法。出口退税是1998年推出的，当时东亚发生金融危机，周邻各国货币大幅贬值，为了东亚经济早日恢复稳定，我国政府决定人民币盯住美元，汇率不变，而使我国出口产品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因而，政府及时采取了出口退税来鼓励出口。现在东亚经济已经恢复稳定，周邻各国货币的币值也有所回升，而且，我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已经没有给与出口企业补贴的必要。取消掉出口退税对出口的实际效果相当于提高人民币升值，出口受到抑制，经常账户的盈余会减少。同时，这也等于是向外国投机家宣告，我国政府保持人民币币值稳定的决心，因投机流进来的热钱就会减少，甚至可能会流出。外汇储备增长的下降或绝对量的减少，都会减缓银行中可贷资金的增加，对于抑制投资过热来说，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取消出口退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减少中央政府的财政压力，自实行出口退税政策以来，中央政府因为财力的限制，无法足额兑现这项政策，已经积累了2000多亿人民币的欠款，如果不及早取消这项政策，将使中央财政难堪重负。而且，即使因为出口退税的取消，未来几年出现经常账户逆差也不用担忧。因为，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出于经济发展的需要，必须从国外大量进口机器设备，多数在这个阶段的国家经常账户是逆差的。保持适量的外汇储备固然尤其积极意义，但是，积累外汇储备等于是把资金借给外国政府或银行，对于一个资金稀缺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过高的外汇储备并不合理。我国的外汇储备已经高达3500亿美元，未来相当长时间里，外资仍然会看好中国市场而继续增加在中国的投资，资本账户应该会有盈余。在这些情况下，取消出口退税，即使出现几年的贸易逆差，应该是利远大于弊。
综上所述，我国今年上半年经济发展快速，但是，一方面通货紧缩的情况还没有消除，另一方面个别部门投资出现过热，因此，要谨防个别部门投资增长过猛可能给未来经济发展带来的问题。解决当前局部投资过热的首要措施是减少贸易顺差、消除人民币升值预期和投机，以减少银行因为外汇储备快速增加而被迫释放出大量可贷资金。取消出口退税则是在当前宏观经济下的首选办法；同时，再辅以对房地产、汽车和相关项目的投、融资的监管，增加对能够多创造就业机会的中小企业的融资，那么，我国下半年以至于来年当能尽早消化掉普遍存在的过剩生产能力，走出通货紧缩，保持稳定、快速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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