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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老龄化与资源环境论坛系列简报之二
发布日期：2015-11-30 10:58 来源：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简报2015年第045期（总第1231期）
背景介绍：2015年11月20日，北京大学瑞意高等研究所成立仪式暨健康老龄化与资源环境论坛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致福轩教室召开。我们将分两期简报报告此次会议内容。本期简报报告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北京大学瑞意高等研究所首席科学家、北京大学健康老龄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曾毅，国家老年医学中心/老年医学研究所（北京医院）副主任杨泽，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老年心理研究中心主任李娟的演讲内容。
版权声明：未经允许，请勿全文刊发或转载本简报。如希望全文刊发或转载本简报，请联系tangjie@nsd.pku.edu.cn，并经主讲人本人审阅。
曾毅：让老年人更健康是应对人口老龄化治本之策
我国的人口老化规模很大，速度很快，给国家发展带来严峻挑战。在人口老化的现实情况下，研究如何照料老年人很重要，但它只能治标，只有研究怎么使老年人更加健康才是治本之策。根据我们发表在《经济研究》的一项研究测算，如果老年人健康情况每年相对上一年改善1%（这已经是相对保守的假设，西方发达国家改善速度达到每年2%），到2030年和2050年，家庭照料成本将分别减少0.37万亿元和2.2万亿元。如果加上医疗费用的节约，健康改善所节约的开支会更加惊人。而老年健康的改善给亿万老人及其家庭带来的心理效益，更是无法以数字衡量。因此，健康老龄化研究在中国当前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这里所提的“健康老龄”概念，不仅指老年健康，还包括人口经济社会的“健康老龄化”。在今后的几十年，在人口老化的同时老年人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上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如何使老化的人口和整个经济社会都发展得更好，这才是所我们提出的健康老龄化。
各国的研究都证明，不同个体的健康和寿命差异是由社会经济、行为、饮食营养、环境、遗传等因素及其交互作用共同决定的，而环境-遗传交互作用至关重要。很多相关基因在遇到特定环境时，其主要作用会改变，有的变好，有的变坏，从而影响人的健康。良好的行为会弱化某些负面基因的破坏作用，因此对携带这些基因者要特别提倡良好的行为，如经常喝茶或者适当锻炼等。与此相对应，不良行为会强化某些基因的负面作用，因此对携带这些基因的老人要特别注意防止不良行为。因此，更有效的老龄健康干预必须考虑老人的遗传基因类型。
下面介绍一下北京大学健康老龄与发展研究中心与中国疾控中心合作的“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前期工作情况。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科基金特别委托项目、 NIH、联合国人口基金等联合资助，我们在全国22个省1998以来至今已开展７次老龄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累计入户访问9.7万人次，其中包括1.6万多人次的百岁老人，2.3万多人次的90到99岁老人，2.58万多人次的80到89岁老人，1.96万多人次的65岁到79岁老人，以及1.16万多人次的35岁到64岁中年人。入户调查数据包括社会经济情况、日常生活自理能力、认知能力和躯体功能测试、对本人健康状况与生活满意度的自我评价、性格心理特征、经济来源、饮食习惯和生活照料等等。同时，我们还访问了2.67万位65岁以上死亡老人的家属，搜集了这些老人死亡以前非常详细的健康状况等数据。
汇报一下北京大学研究组基于以上调查，关于健康老龄政策相关研究的一些发现：
其一，农民养育女儿在老年所得回报方面优于养育儿子。虽然很多农民具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想尽办法要生儿子，但实际上女儿孝敬父母的指数以及女儿女婿对失能老人的照顾都要比儿子好很多。平日和女儿、女婿交谈最多的老人认知功能下降程度要低很多。只有女儿的老年人死亡率比只有儿子的老年人死亡率低10%左右。女儿的相对优势在农村比在城镇更明显，对于女性老人比男性老人更明显，在高龄老人人群中比低龄老人更明显。
造成农民重男轻女的原因是农村缺乏很好的社会养老保障，老人要依靠子女的经济赡养，由于女儿一般都嫁出去了，其经济来源主要靠儿子，所以要生儿子来养老。我们的建议是要尽快完善农村社会养老保障体系，科学宣传养育女儿在老年得到的回报要比儿子好，科学宣传生儿生女一个样，生女也能传宗接代。
其二，与空巢老人相比，如果与子女同住或者近邻居住，老人的认知功能显著改善了40%，其自评健康良好的可能性明显升高32.4%，生活满意度的可能性大幅提高54.8%。另外，和父母一起居住的子女的劳动就业可能性也显著的提高，女儿的自评健康良好的可能性上升19.8%。我们建议要鼓励三代同堂，或者近邻居住，同时参照新加坡的经验，对这种居住方式给予适当的补贴，实现幸福家庭的中国梦。
其三，女性高龄老人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因为其更有可能丧偶，在经济上不能自立，没有退休金，并且其日常生活自理能力、生理功能、认知能力和自评健康都比同龄男性差。因此全社会要更加关注女性高龄老人。
其四，如果老人在其童年时候生病能够得到充分治疗，高龄时生活能力丧失和认知障碍的风险要显著下降。为了实现老龄健康，必须从娃娃抓起，投资儿童健康将终身（直至高龄）受益。
其五，乐观心态是健康长寿的秘诀。我们的７次全国性大样本调查数据反复证明，从65岁到105岁，老人生活自理能力和健康指标都在大幅度的下降，然而自评生活满意和自评健康良好的老人所占比例在不同年龄段几乎保持平衡甚至高龄以后略有上升。这充分说明正面、乐观的面对生活压力和疾病可以使人长寿。
其六，环境保护和老龄健康也是密切相关的。在控制个人特征后，县、区与县级市社会经济和自然环境因素对老人的大多数健康指标都有独立显著的影响。比如说空气污染使老年人虚弱指数显著上升，生活自理能力受损和认知受损的发生率显著增加，过高或过低的气温也影响老年人的健康，而当地较高的就业率和较高的人均GDP对老年人的健康产生积极影响。我们的建议是减少环境污染以实现健康老龄化。
北京大学这一持续17年的大型调查研究表明，近十年中国高龄老人的自报日常生活自理能力每年都在改善。但实际测试的高龄老人的躯体活动能力反而下降了。两个结果并不矛盾，原因是，生活水平提高（如洗澡上厕所室内外活动条件改善）使高龄老人自报生活自理能力改善，但是医疗技术的进步使原来技术条件下很可能死亡的老人活了下来，拉低了实际测试的高龄老人的躯体活动能力平均指数。因此，我们必须努力研究如何使亿万老人在寿命延长同时，健康状况也得到改善，即实现健康老龄化。
为了改善亿万老人的健康状况，除了进行大范围调查，还要开展跨学科的研究。我们与国内最强、世界上最强之一的“华大基因研究院”合作，不久前完成对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对象2178名百岁老人和2299名中年对照组关于健康长寿的全基因组关联分析。我们的百岁老人样本量是世界上已发表同类百岁老人研究（美国）最大样本量的2.7倍。我们发现了11个与长寿密切相关并在中国南北方人群中得到相互验证的基因位点，其中2个新发现的基因位点与长寿相关达到全基因组显著性水平（国际上迄今欧洲美国分别发现1个与长寿相关达到全基因组显著性水平的基因位点）。当然，找到与老龄健康相关的遗传因素只是基础科学研究的第一步，之后必须深入开展遗传与环境交互作用对老龄健康的研究，并通过人体细胞和动物的实验室研究，对大样本跟踪调查及其收集的遗传样本测试统计分析结果进行进一步验证和深入的生物功能机制分析，从而瞄准靶标，研发出针对不同遗传类型的新药和保健品，未来就能针对个人遗传内因的不同特征，进行适当的调控社会行为饮食营养环境外因以及更有效的新药保健品干预，达到协助老人个人和家庭更有效地改善老龄健康的目标。
总之，在人口老龄化的现实面前，不仅要加强家庭照料与社会服务支持，更重要的治本之道是努力改善亿万老人的健康状况。
杨泽：老人健康问题对于经济发展的干扰特别大
我们国家的老龄化速度非常快，老年人快速增长，尤其是到2030年左右我们国家将进入高龄社会。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问题，主要是老人的健康问题，包括老年人会患的各种重大疾病，如肿瘤、心血管疾病、高血压和心脏病等。
老年人的健康问题对于经济发展的干扰特别大，主要是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和金钱。上述疾病大都需要昂贵的治疗费用，一个病人一年的治疗费用就可能用掉其过去数年所创造的价值。老人的治疗成本对GDP会有相当大的向下拉动而不是向上提升作用，比如去年在新农合上的开支就超过了国家卫计委的年初预算。我们国家要在2020年实现全面的小康，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对健康老龄化应该有一些新的思路和新的看法。我们曾经做过一个十几年的随访研究，叫做巴马研究。在巴马这个十分独特的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很多长寿的老人。1999年的时候那里还没有拖拉机，现在整个巴马已经变成了现代化的城市，环境依然还算好，但是不能近看，因为城市周边和大楼边上处处可见大量的污水。这个研究是一个现场调查，对8864名长寿老人的情况做了采集。那些长寿老人的面部看起来都很清瘦，都很睿智的样子，头脑很灵活而且耳聪目明。我们对长寿老人的细胞开展了基因研究，又做了很多的代谢组学的研究等，有很多新的发现。
总之，我们的国家需要重视健康老龄化的问题，扫清实现健康中国梦路上的障碍。
李娟：重视老人的心理健康
我们原来谈健康只是提到身体的健康，其实健康包括两方面的内容，身体的和心理的，身心两个方面交互作用，尤其到了老年期，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和高血压等都是身心交互作用的结果。心理健康是内部的心理过程和谐一致与外部环境适应良好的稳定的心理状态，而老年人心理健康的核心标志是脑子的认知功能是正常的。当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心理对健康的影响常常变得更为关键。
我们国家目前的心理健康状况，从曲线上看有两个低点，一个是青少年时期，另外一个是高龄时期，而高龄老人是弱势中的弱势。老人在75岁或80岁以后，按照全国调查的数据来看，40%有抑郁问题。
如果能够做到早期识别，像痴呆的早期识别，许多老年心理疾病有很多有效的治疗方法。做外部脑刺激能够促进老年人的认知功能。身体锻炼也有类似的效果，比如太极拳。打了太极拳之后，老年人的大脑皮层厚度增强了，脑网络的功能连接也增强了，能够提升注意力和专注力。
在老年人的情绪干预方面，要培养和保持老年人的积极心态。积极的心态能够使老年人长寿。根据国外的相关研究，真正能够保证长寿的，只有一个因素是显著的，那就是积极乐观的心态。其他的因素，包括基因、外部环境、家庭背景等等，都不是核心的因素。为了促进老年人积极的情绪，消除抑郁这样的消极症状，我们可以从心理治疗的角度，利用慈悲冥想等心理技术进行干预。
我们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的改善进行综合的干预，包括认知的训练，身体的训练，还有社会情绪的辅导等。干预结果是很乐观的，我们发现训练组比控制组有显著的提升。另外，我们发现家庭的支持能够减少负面情绪，朋友的支持能够增加正面情绪。
（唐杰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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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11-30 10:58 来源：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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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声明：未经允许，请勿全文刊发或转载本简报。如希望全文刊发或转载本简报，请联系tangjie@nsd.pku.edu.cn，并经主讲人本人审阅。
曾毅：让老年人更健康是应对人口老龄化治本之策
我国的人口老化规模很大，速度很快，给国家发展带来严峻挑战。在人口老化的现实情况下，研究如何照料老年人很重要，但它只能治标，只有研究怎么使老年人更加健康才是治本之策。根据我们发表在《经济研究》的一项研究测算，如果老年人健康情况每年相对上一年改善1%（这已经是相对保守的假设，西方发达国家改善速度达到每年2%），到2030年和2050年，家庭照料成本将分别减少0.37万亿元和2.2万亿元。如果加上医疗费用的节约，健康改善所节约的开支会更加惊人。而老年健康的改善给亿万老人及其家庭带来的心理效益，更是无法以数字衡量。因此，健康老龄化研究在中国当前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这里所提的“健康老龄”概念，不仅指老年健康，还包括人口经济社会的“健康老龄化”。在今后的几十年，在人口老化的同时老年人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上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如何使老化的人口和整个经济社会都发展得更好，这才是所我们提出的健康老龄化。
各国的研究都证明，不同个体的健康和寿命差异是由社会经济、行为、饮食营养、环境、遗传等因素及其交互作用共同决定的，而环境-遗传交互作用至关重要。很多相关基因在遇到特定环境时，其主要作用会改变，有的变好，有的变坏，从而影响人的健康。良好的行为会弱化某些负面基因的破坏作用，因此对携带这些基因者要特别提倡良好的行为，如经常喝茶或者适当锻炼等。与此相对应，不良行为会强化某些基因的负面作用，因此对携带这些基因的老人要特别注意防止不良行为。因此，更有效的老龄健康干预必须考虑老人的遗传基因类型。
下面介绍一下北京大学健康老龄与发展研究中心与中国疾控中心合作的“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前期工作情况。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科基金特别委托项目、 NIH、联合国人口基金等联合资助，我们在全国22个省1998以来至今已开展７次老龄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累计入户访问9.7万人次，其中包括1.6万多人次的百岁老人，2.3万多人次的90到99岁老人，2.58万多人次的80到89岁老人，1.96万多人次的65岁到79岁老人，以及1.16万多人次的35岁到64岁中年人。入户调查数据包括社会经济情况、日常生活自理能力、认知能力和躯体功能测试、对本人健康状况与生活满意度的自我评价、性格心理特征、经济来源、饮食习惯和生活照料等等。同时，我们还访问了2.67万位65岁以上死亡老人的家属，搜集了这些老人死亡以前非常详细的健康状况等数据。
汇报一下北京大学研究组基于以上调查，关于健康老龄政策相关研究的一些发现：
其一，农民养育女儿在老年所得回报方面优于养育儿子。虽然很多农民具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想尽办法要生儿子，但实际上女儿孝敬父母的指数以及女儿女婿对失能老人的照顾都要比儿子好很多。平日和女儿、女婿交谈最多的老人认知功能下降程度要低很多。只有女儿的老年人死亡率比只有儿子的老年人死亡率低10%左右。女儿的相对优势在农村比在城镇更明显，对于女性老人比男性老人更明显，在高龄老人人群中比低龄老人更明显。
造成农民重男轻女的原因是农村缺乏很好的社会养老保障，老人要依靠子女的经济赡养，由于女儿一般都嫁出去了，其经济来源主要靠儿子，所以要生儿子来养老。我们的建议是要尽快完善农村社会养老保障体系，科学宣传养育女儿在老年得到的回报要比儿子好，科学宣传生儿生女一个样，生女也能传宗接代。
其二，与空巢老人相比，如果与子女同住或者近邻居住，老人的认知功能显著改善了40%，其自评健康良好的可能性明显升高32.4%，生活满意度的可能性大幅提高54.8%。另外，和父母一起居住的子女的劳动就业可能性也显著的提高，女儿的自评健康良好的可能性上升19.8%。我们建议要鼓励三代同堂，或者近邻居住，同时参照新加坡的经验，对这种居住方式给予适当的补贴，实现幸福家庭的中国梦。
其三，女性高龄老人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因为其更有可能丧偶，在经济上不能自立，没有退休金，并且其日常生活自理能力、生理功能、认知能力和自评健康都比同龄男性差。因此全社会要更加关注女性高龄老人。
其四，如果老人在其童年时候生病能够得到充分治疗，高龄时生活能力丧失和认知障碍的风险要显著下降。为了实现老龄健康，必须从娃娃抓起，投资儿童健康将终身（直至高龄）受益。
其五，乐观心态是健康长寿的秘诀。我们的７次全国性大样本调查数据反复证明，从65岁到105岁，老人生活自理能力和健康指标都在大幅度的下降，然而自评生活满意和自评健康良好的老人所占比例在不同年龄段几乎保持平衡甚至高龄以后略有上升。这充分说明正面、乐观的面对生活压力和疾病可以使人长寿。
其六，环境保护和老龄健康也是密切相关的。在控制个人特征后，县、区与县级市社会经济和自然环境因素对老人的大多数健康指标都有独立显著的影响。比如说空气污染使老年人虚弱指数显著上升，生活自理能力受损和认知受损的发生率显著增加，过高或过低的气温也影响老年人的健康，而当地较高的就业率和较高的人均GDP对老年人的健康产生积极影响。我们的建议是减少环境污染以实现健康老龄化。
北京大学这一持续17年的大型调查研究表明，近十年中国高龄老人的自报日常生活自理能力每年都在改善。但实际测试的高龄老人的躯体活动能力反而下降了。两个结果并不矛盾，原因是，生活水平提高（如洗澡上厕所室内外活动条件改善）使高龄老人自报生活自理能力改善，但是医疗技术的进步使原来技术条件下很可能死亡的老人活了下来，拉低了实际测试的高龄老人的躯体活动能力平均指数。因此，我们必须努力研究如何使亿万老人在寿命延长同时，健康状况也得到改善，即实现健康老龄化。
为了改善亿万老人的健康状况，除了进行大范围调查，还要开展跨学科的研究。我们与国内最强、世界上最强之一的“华大基因研究院”合作，不久前完成对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跟踪调查对象2178名百岁老人和2299名中年对照组关于健康长寿的全基因组关联分析。我们的百岁老人样本量是世界上已发表同类百岁老人研究（美国）最大样本量的2.7倍。我们发现了11个与长寿密切相关并在中国南北方人群中得到相互验证的基因位点，其中2个新发现的基因位点与长寿相关达到全基因组显著性水平（国际上迄今欧洲美国分别发现1个与长寿相关达到全基因组显著性水平的基因位点）。当然，找到与老龄健康相关的遗传因素只是基础科学研究的第一步，之后必须深入开展遗传与环境交互作用对老龄健康的研究，并通过人体细胞和动物的实验室研究，对大样本跟踪调查及其收集的遗传样本测试统计分析结果进行进一步验证和深入的生物功能机制分析，从而瞄准靶标，研发出针对不同遗传类型的新药和保健品，未来就能针对个人遗传内因的不同特征，进行适当的调控社会行为饮食营养环境外因以及更有效的新药保健品干预，达到协助老人个人和家庭更有效地改善老龄健康的目标。
总之，在人口老龄化的现实面前，不仅要加强家庭照料与社会服务支持，更重要的治本之道是努力改善亿万老人的健康状况。
杨泽：老人健康问题对于经济发展的干扰特别大
我们国家的老龄化速度非常快，老年人快速增长，尤其是到2030年左右我们国家将进入高龄社会。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问题，主要是老人的健康问题，包括老年人会患的各种重大疾病，如肿瘤、心血管疾病、高血压和心脏病等。
老年人的健康问题对于经济发展的干扰特别大，主要是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和金钱。上述疾病大都需要昂贵的治疗费用，一个病人一年的治疗费用就可能用掉其过去数年所创造的价值。老人的治疗成本对GDP会有相当大的向下拉动而不是向上提升作用，比如去年在新农合上的开支就超过了国家卫计委的年初预算。我们国家要在2020年实现全面的小康，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对健康老龄化应该有一些新的思路和新的看法。我们曾经做过一个十几年的随访研究，叫做巴马研究。在巴马这个十分独特的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很多长寿的老人。1999年的时候那里还没有拖拉机，现在整个巴马已经变成了现代化的城市，环境依然还算好，但是不能近看，因为城市周边和大楼边上处处可见大量的污水。这个研究是一个现场调查，对8864名长寿老人的情况做了采集。那些长寿老人的面部看起来都很清瘦，都很睿智的样子，头脑很灵活而且耳聪目明。我们对长寿老人的细胞开展了基因研究，又做了很多的代谢组学的研究等，有很多新的发现。
总之，我们的国家需要重视健康老龄化的问题，扫清实现健康中国梦路上的障碍。
李娟：重视老人的心理健康
我们原来谈健康只是提到身体的健康，其实健康包括两方面的内容，身体的和心理的，身心两个方面交互作用，尤其到了老年期，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和高血压等都是身心交互作用的结果。心理健康是内部的心理过程和谐一致与外部环境适应良好的稳定的心理状态，而老年人心理健康的核心标志是脑子的认知功能是正常的。当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心理对健康的影响常常变得更为关键。
我们国家目前的心理健康状况，从曲线上看有两个低点，一个是青少年时期，另外一个是高龄时期，而高龄老人是弱势中的弱势。老人在75岁或80岁以后，按照全国调查的数据来看，40%有抑郁问题。
如果能够做到早期识别，像痴呆的早期识别，许多老年心理疾病有很多有效的治疗方法。做外部脑刺激能够促进老年人的认知功能。身体锻炼也有类似的效果，比如太极拳。打了太极拳之后，老年人的大脑皮层厚度增强了，脑网络的功能连接也增强了，能够提升注意力和专注力。
在老年人的情绪干预方面，要培养和保持老年人的积极心态。积极的心态能够使老年人长寿。根据国外的相关研究，真正能够保证长寿的，只有一个因素是显著的，那就是积极乐观的心态。其他的因素，包括基因、外部环境、家庭背景等等，都不是核心的因素。为了促进老年人积极的情绪，消除抑郁这样的消极症状，我们可以从心理治疗的角度，利用慈悲冥想等心理技术进行干预。
我们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的改善进行综合的干预，包括认知的训练，身体的训练，还有社会情绪的辅导等。干预结果是很乐观的，我们发现训练组比控制组有显著的提升。另外，我们发现家庭的支持能够减少负面情绪，朋友的支持能够增加正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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