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10日晚，日本央行原行长白川方明应邀出席北大国发院【朗润·格政】 “央行行长系列讲座”，并发表以“告别高增长：日本经验与对中国的启示”为题的主题演讲。本讲座为【朗润·格政】第168期暨“央行行长系列讲座”第2讲。北大国发院副院长、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黄益平教授主持。

最近，西方学者和媒体常常将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状况与1990年代的日本做比较，甚至认为中国经济正在“日本化”（Japanification），即将进入与日本所谓“失落的二十年”类似的经济衰退期。针对这一问题，白川方明先生在演讲中回顾了日本的发展经历，将其与中国作比较，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白川方明表示，经济发展从高速增长平稳过渡到稳定增长本就是一项充满挑战的任务，现在的中国与1990年代的日本的确存在不少相似之处，比如都经历了数十年的高速增长；都被认为即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而被美国视作威胁；都与美国在贸易与投资等方面产生了难以调和的摩擦；都面临快速的人口老龄化和出生率下降；都处于低通胀或轻度通缩状态。

然而，他认为，西方学者对日本经济的分析解读往往偏离日本现实，误导了许多中国学者。因此，他耗时四年写了《动荡时代：白川方明亲历日本经济繁荣与衰退的39年》这本书，力图还原日本那段由盛转衰的真实历史，正本清源，供全球研究者借鉴和反思。

在演讲中，白川方明详细分析了导致日本经济陷入停滞的种种原因，除了上述因素之外，还包括：对本国经济“过度自信”，以至于未能及时发现风险并采取措施；日本政府承诺通过扩大内需来减少经常账户盈余；日本各界错误地要求央行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未能在经济泡沫破灭时采取及时正确的措施，等等。

他认为，中国不同于日本的优势在于：目前中国在世界经济和贸易中的地位和体量远远大于1980年代末期的日本；中国积极拥抱新技术的创新和应用；中国政府具有很强的行动力和执行力。

他建议，中国首先应避免产生高增长末期日本的“过度自信”，尽早发现风险并尽快采取措施；央行应尽全力维护金融体系的稳定；除非低通胀或轻度通缩影响到了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否则不要贸然放松货币政策；人口方面应改善养老保险体系，提高老年人的劳动参与率，并且为养育孩子提供全面的社会支持以提高生育率。

北大国发院副院长、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黄益平教授与白川方明先生相识多年，他非常赞赏白川方明一直努力纠正西方对“日本教训”的误解。黄老师表示，西方对中国经济的理解也比较肤浅，同样存在不少误读，相信这次演讲有助于大家更深入地了解日本经历，反思中国现状。

演讲结束后，白川方明先生详细回答了现场听众的提问。

关于白川方明

白川方明，2008年4月至2013年3月担任日本央行行长。2011年1月至2013年3月担任国际清算银行董事会副董事长。目前担任日本青山学院大学的杰出客座教授和主要由央行高级官员组成的30人小组成员。白川行长1972年加入日本央行，之后担任一系列重要职务，包括日本央行驻美国首席代表和负责货币政策的执行董事。他于2006年7月至2008年3月担任京都大学政府学院教授。白川方明1949年9月出生于福冈县北九州市，在东京大学（学士）和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习经济学，曾出版了数本著作，其中《动荡的时代：危机时代的中央银行》2021年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

关于【朗润·格政】

作为建成战略性智库的一项重要举措，北大国发院于2013年创立朗润·格政，邀请国内外专家、学者以讲座、对话、圆桌、论坛等多种形式分享见解，碰撞智慧，以格物致知的态度推究公共政策选择，携手为中国的改革发展尽绵薄之力。
 

撰稿：白尧  |  编辑：王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