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workshop第16期

讲座题目：借还是摊，帝制晚期的中国如何跨期平滑其公共开支

主讲人：孙宇锋，上海财经大学财税投资学院助理教授

时间：2025年6月11日 （周三）10:30-12:00

地点：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承泽园校区245教室

[摘要]

为什么帝制晚期的中国，在低税率的情况下可以应付大部分紧急财政需求，但也缺乏通过金融市场进行短期借贷和发行长期公债的动机？

本文提出了一个理论，证明中央政府可以通过摊派地方政府为其短期需求融资，从而平滑其财政支出的跨期波动。具体而言，中央政府在危机发生时，摊派地方政府的行政开支为中央开支融资，而在危机发生后，中央默许地方政府侵渔中央收入，“偿还”危机时期中央对地方的“借贷“。有两个考虑抑制了中央对地方的过度摊派，也确保危机发生后中央默许地方侵渔中央的承诺是可信的：一是摊派地方行政开支降低地方公共支出，从而对税基带来负面影响，二是地方政府私征附加税导致民变，从而带来中央政府的统治风险。基于清代县级年度面板数据的实证结果表明，当年中央因紧急危机（军需、河工、巡幸）向地方摊派的金额和当年的公共品提供和附加税征收正相关，而和下一年地方未完成中央征税额（通过虚报灾害和民欠）正相关。

作为对比，发行短期借贷和长期公债都需要支付额外的制度成本，以建立对债权人还债的可信承诺。因此，更强的摊派可行性使得摊派相对于借贷和发债是更合意的选择。基于晚清数据的实证结果表明，相较能够向下摊派州县的省，不能向下摊派的国内常关和海关更多地采用汇解——向票号借贷；而对于省而言，虽然来自中央的财政压力提高了其汇解（向票号借贷）的可能性，但省向州县摊派的可能性——以州县养廉银额度量——减轻了中央财政压力对省借贷的影响。

本文为东西方国家财政能力的大分流提供了一个新的制度解释，也为解释中央地方财政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

[个人介绍]

孙宇锋现任上海财经大学财税投资学院助理教授。他获香港中文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其研究聚焦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应用理论，主要关注制度设计、集体决策、政治问责与信息操纵等议题，致力于探究政治经济制度的运行机制与设计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