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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毓生：韦伯理想型/理念型分析的三个定义及其含义与作用

发布日期：2009-09-26 12:42    来源：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2009年9月23日下午3点，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主办的“人文与社会”系列跨学科讲座“韦伯理想型/理念型分析的三个定义及其含义与作用”在北京大学朗润园万众楼一楼拉开帷幕。

    本次讲座的的主讲人为林毓生教授，现为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历史学系荣誉教授，北京中国文化书院导师，台湾大学历史系特聘讲座教授。台湾大学历史学系文学士，芝加哥大学社会思想委员会哲学博士，哈佛大学博士后研究。1970年开始执教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历史学系，主讲中国思想史，于2004年退休，改任该系荣誉教授。林毓生教授曾师从著名的奥地利裔英国经济学家新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哈耶克（ Hayek，Friedrich August 1899-1992），哈耶克的新自由主义理论对林毓生教授影响至深。

    在开始阐述本次的论题之前，林教授先阐释了为什么材料本身无法对于历史或社会现象说话。实证传统中的学者们认为：历史或社会材料本身能够对于历史或社会现象说话。只要尽量搜集材料，考证材料的真伪，便可以了解历史或社会现象。但林教授认为实证传统中的学者们无法直接面对一个逻辑问题：任何一个学者对于构成任何一个历史或社会事件的任何一部分，无论他对于这一部分有关的材料搜集与考订得如何完备，都不可能描述得穷尽（exhaustive）,因为构成这一部分的成分是无限多的。那么他又如何能够解释这一历史事件的因果关系。所以根据不完整的历史资料以及不正确的理解，是无法重构正确的历史的。也是无法对历史现象进行正确的解释的，所以运用归纳法认识历史现象在逻辑上是错误的。

    之后林教授开始了本次讲座的主题内容“韦伯理想型/理念型分析的三个定义及其含义与作用”。林教授先阐述了韦伯的“理想型”分析的 Ideal-Typical Analysis 的第一个定义。韦伯在论文中蕴含了区分 ideal-type为 generalizing ideal-type （普遍化的理想型）与 individualizing (or particularizing) ideal-type （个体化〔或特殊化〕的理想型）。Generalizing ideal-type指谓：社会科学中一些通常使用的概念，例如：资本主义、封建社会、庄园经济、官僚系统、国家、社群（community）等等。展示研究对象的特色，“普遍化的理想型”是把研究对象的一些有关成份，特别强调出来加以综合这样的分析建构可以用来建立，从实用的观点来说，具有启发性与阐释性的对于市场的理解。但是韦伯认为它不是真实 (reality) 的描述；它的目的是要提供不含糊的工具来表达这样的描述。这个头脑中的建构，纯就其观念的纯粹性而言，是无法在真实的经验世界任何地方找到的。它是一个乌托邦。

    随后，林教授继续阐述韦伯的“理想型”分析的 Ideal-Typical Analysis 的第二个定义。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却没有遵守他的方法论论文的「训谕」──「历史研究面对的工作，乃是在个别的事例中衡量真实在多大程度上与这个脑中建构的理想图像〔他所分析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兴起的关系〕有多远（或多近）」，而是径自进行历史真实的分析并对资本主义的兴起与新教伦理的关系的历史后果，进行强烈的批判。本书中的思想史分析指向着「历史真实」的分析。所以，“ideal-typical analysis”在这里不应译为「理想型分析」，而应译为「理念型分析」（这是个体化「或特殊化」的 ideal-typical analysis）。原则上，ideal-typical analysis 并不一定不能反映历史真实。

    最后林教授揭示了韦伯的“理想型”分析的 Ideal-Typical Analysis 的第三个定义。
韦伯前后形成两个观念generalizing ideal-type （普遍化的理想型）与 individualizing (or particularizing) ideal-type （个体化〔或特殊化〕的理想型），虽然都用同一名称“理想型”分析的 Ideal-Typical Analysis来代表。但这两个观念之间是有矛盾的，那些矛盾的部份彼此是不能相容的。在韦伯后期的思想中，他修正了早期一再强调 ideal-typical analysis是一个乌托邦的看法。韦伯认为“ideal-type”在某些历史条件下“能够在真实中出现，而且它们已经以历史地重要方式出现过。因为思想‧理论或实践‧伦理中的理性推理力命令（逼使）这种思想非──首尾一贯（虽然表面上显得相当曲折）地──根据其自身的逻辑与自身蕴涵的目的发展出来不可。”林教授说韦伯在这里所使用的“ideal-type”，如按他当初的意思译成“理想型”，是不正确的，应该译成“理念型”。“Ideal-typical analysis”应译成“理念型分析”。

    本次讲座受到了师生们高度评价。大家认为本次讲座资料翔实、观点独到、讲解精彩，均感到受益匪浅。这一学术盛宴在师生们的热烈的讨论中落下了帷幕。


朗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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